他凝神去听,有那么一小会儿,有嘈杂声传来,但都是索马里语,听不懂,然后惨叫声忽然消失,没动静了。
不像是船上哗变,否则早有人破门而入了——虎鲨应该还是控场的老大。
那这枪声是……走火?
也不知道等了多久,外头传来脚步声。
卫来低声吩咐岑今:“蹲到门边的角落里去,那里是死角。其他听我的,见机行事。”
岑今点头,摸着黑过去。卫来从行李包里翻出那把沙漠之鹰,屏住呼吸靠蹲到门边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了。
门缝下微透的那线光蓦地黑下来的时候,卫来一把拉开门,枪口直直抵住那人胸口。
居然是沙迪。
他还在嚼茶叶,吃了这一吓,嘴里的茶叶都差点儿喷出来,说:“嗨!嗨!”
第一反应很真实,不像是图谋不轨,卫来收回枪,皱着眉头看他:“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
说完看了看廊道,左右都没人,应该没埋后手。
“巡船啊,船在海上的时候,每晚三次,这是规矩。”
“虎鲨呢?”
“在驾驶舱,打牌。”
“刚才有枪声。”
“是啊。”
妈的,居然一脸坦然。
卫来纳闷了,那是枪声啊。
“走火?”
沙迪摇头:“不是。”
“为了招待岑小姐,不是做了很多菜嘛,吃不完,最后虎鲨说,拿出去给大家分了。
“不够分,有两个人抢罐头,开枪了。”
卫来头皮发奓:“抢罐头?”
“是啊。”
“是不是有人中枪?我听到了惨叫。”
“是啊,扔海里去了。”
“被打死了?”
“没有,扔的时候还没断气,但迟早要死的。船上没药,也没医生,有也救不了。”
沙迪耸耸肩,像在说一件司空见惯的事,说到末了,又从兜里掏出一小撮茶叶,补进嘴里。
关上房门的时候,卫来觉得脑袋很蒙,心脏附近一圈凉飕飕的。
为了抢罐头开枪,这里的价值规则是什么,一粒子弹不比罐头贵吗?
他转头看蹲在角落里的岑今:“你听见了吗?”
“听见了。”
卫来苦笑,缓缓坐到地上:“不觉得不可思议?”
“不觉得,他们为了争一瓢水、一颗土豆,都会开枪的。跟你说了,海盗的自律性很差,情绪暴躁,很难管。有时候,一条船谈下来,人质零死伤,海盗自己死一堆,因为动不动就火并——最荒唐的时候,人质要求上厕所,这个海盗同意了,那个不同意,两人也要火并一场。”
“虎鲨都不管吗?”
这是他的属下啊,矫情点说,属下等于财富、资源、支撑、实力,他就一点都不心疼?
岑今笑起来:“你知道,拿到赎金之后,船上的人怎么分吗?”
“虎鲨和重要的头目会拿大头,剩下的,参与的人均分。也就是说,这条船上的人,人人有份。假设天狼星号最终真的以三百万成交,虎鲨几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