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解开一重顾虑。龙成芳怒道:“他们是否强盗,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他们是来拜寿的客人!”尉迟俊又笑道:“不对吧!若是客人,何以我在客厅里一直没有看见他们前来给穆老爷子拜寿?一定是偷偷进来,意欲挑拨穆家与官府闹事的。嘿,嘿,你们可不能上他们的当呀!他们可以一走了之,穆家家大业大,可是搬不去的!”尉迟俊仍然是运用双管齐下的策略,一面给穆安开脱,一面施以恫吓。穆安看一看他花园中的亭台楼阁,想起这份家业,“挣来”实是不易,不由得骨头软了几分,心里叹了口气,暗自想道:“我是迫于情势,不能庇护他们,但我也没有助官府动手。铁摩勒是明白事理的人,纵然知道,他也应该原谅我。除非我舍弃了这份家业,否则两州的节度使是万万得罪不得的!我年已花甲,难道我还能弃了这份家业,跟他们年轻人在江湖浪荡,飘泊无依,临老不得善终?”穆安思念及此,心意立决。
龙成芳不知穆安心意已决,还在呶呶不休。穆安眉头一皱,说道:“你少给我惹事,尉迟大人专差办案,有你说话的么?你给我回房去吧。”蓦地把龙成芳一推,顺势点了她的穴道,穆安是怕她说出更不中听的话来,连累他,故而点了她的麻穴与哑穴。龙成芳做梦也想不到穆安会点她的穴道,气得双眼翻白,要骂又骂不出来,几乎晕了过去。穆安招一招手,说道:“少奶奶,送你妹子回房去吧。以后好好的管教她,你嫁到穆家,应该知道咱家的门风是黑道白道两不沾惹的。叫你的妹子以后少和不明来历的江湖人物厮混!”穆安藉着“告诫”龙氏姐妹的机会,轻轻将责任推卸到龙成芳身上。暗示招待展、穆二人的是龙成芳,与穆安无涉。龙成芳不过是跟着姐姐寄居他家的亲戚而已,并非是穆家的人。同时,穆安也藉此表明态度:“两不沾惹”,求取双方的谅解。尉迟俊大为高兴,哈哈笑道:“穆老爷子处事公正,佩服,佩服!我们也绝不至于令穆老爷子为难。这次借贵府的地方办案,损坏了园中的花木,我们自当赔偿。”他当然知道穆安不在乎一点点的“赔偿”,这话的意思是暗示穆安应该顾及自己的“家业”。穆安是明白人,当然一听便懂,两人心照不宣。龙成香含着一泡眼泪,但穆安是她的公公,她怎能反颜相向?她和妹妹一同受了委屈,只好忍气吞声,佯作不知道妹妹被点了穴道,扶了龙成芳回去。穆安表明了态度,穆家家人散在四周,也当然只是袖手旁观的了。尉迟俊率领四名武士,以五敌二,把展、褚二人围在核心,此时已斗了一炷香的时刻,展、褚二人几番拼力冲杀,兀自不能突破包围。幸而展、褚二人曾经空空儿的指点,练成了一套互相配合的武功,对方想要将他们擒获,也是不容易。尉迟俊连使三招“八方风雨会中州”的杀手神鞭,鞭梢呼响,打出一圈圈的波浪形推进。展、褚二人要抵挡四方而来的攻击,尉迟俊再使出这等厉害无比的神鞭绝技,登时把他们的阵脚打乱。展、褚二人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,激战了这许多时候,又抵挡了尉迟俊的三招神鞭绝技,禁不着大汗淋漓,气力渐渐不支。眼看展、褚二人的苦斗,势必难免被擒。穆康不忍再看下去,说道:“爹爹,咱们还是回去客厅招待客人吧!”话犹未了,忽地在观战的穆家家人之中,有一人越众而出,朗声说道:“你们回去招待普通的客人,我来招待这几位官府贵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