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你老哥。」宇文朔道:「依你的说法,你怕的,是不愿在下成为你的敌人。对吗?」龙鹰被他逼得走投无路,硬着头皮道:「可以这么说。」既没法将眞正的原因说出来,龙鹰变得理屈词穷,没法说出个所以然来,辛苦至暗叫救命。主动权全操在宇文朔手内。宇文朔满怀感慨的叹道:「之所以感到为难,没法当机立断,是因记起那场马球赛。下场的一刻,没人想过会输,表面的结果当然是我们赢了,但大家心知肚明,实已败在范兄手上。离奇微妙处,正在于此。未落场比赛也好,落场也好,范兄总能不露斧凿痕迹的操势控局,挥洒自如。」稍顿,续道:「假设人生如马球赛,同样的事发生在现实里,在下忘掉马球场的深刻教训,对范兄悍然出手,有很大机会重蹈覆辙。这个想法,令我不得不三思行事。」龙鹰脊骨凉浸浸的,如被冰水浇下。宇文朔不愧才智高绝之士,他将马球赛的体会,用之于现实,所言虽务虚空泛,却是离事实不远。如循这个思路,观行听言,说不定有一天恍然大悟,识破自己的眞正身分。这非是过虑,而是大有可能。正如球赛,需要的是精锐的马球队,当想到「范轻舟」绝不是孤军作战,宇文朔的想象力将如被打开的收妖葫,连他自己也没法阻止。龙鹰的心绪反平静下来,这是面对危机时魔种式的反应。苦笑道:「宇文兄有何提议?」话出口才感古怪,自己眞的感到有个来到对方口边的提议,只差尙未说出来。宇文朔目现奇光,难以置信的道:「我的确有个提议,不过你问的该是关于我三思后的决定,你怎可能猜得到的?」龙鹰抓头道:「这是难以言传的直觉,没有甚么道理。」宇文朔惊疑不定的打量他,道:「在说出提议前,先说一件事。」龙鹰呆瞪着他。宇文朔目光返回桥下流动不休的河水,平静的道:「由于事关重大,在下又是进退两难,既不愿与范兄为敌,又没法坐看范兄到西京来搞风搞雨,唯一之法,就是征求如我般,或比我更熟识范兄者的宝贵意见。在我来前,曾拜访倩然。」龙鹰知他留意自己的反应,不愠不火的道:「噢!是独孤小姐。她……她好吗?」宇文朔淡淡道:「她心境平静,平静至使人难知她是喜是悲。不过!当她听到范轻舟之名,看似没变化,但我敢肯定她多了种我没法说出来的东西。」龙鹰一怔道:「宇文兄在警告小弟吗?」宇文朔道:「只是提醒。在关内,以前美好的时光似从未溜走过,若有人想敲碎这个梦,后果是没人承担得起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