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前,龙鹰大概堆砌出种种理由,好令大奸鬼体谅自己不得不到北方闯天下、霸地盘的困难处,现在当然不用多此一举,诚恳的道:「这方面,须看大相的指示,轻舟没有既定的计划。」三句话,去了武三思大半的戒心。被宗楚客提醒后,以他之心去度「范轻舟」之腹,不可能没有防范,因武三思本身就是爱使阴谋诡计的人。武三思随口似的问道:「轻舟怎会乘竹花帮的船来的,你不是拥有船队?还住他们的铺子?」龙鹰坦然道:「和竹花帮保持良好关系,为当前首要之务,坐他们的船,等于坐自己的船。宗晋卿最近有报上发生在扬州城内的大事吗?」对武三思和宗楚客的关系,此招叫落井下石,趁两人间出现利害冲突,借势离间,你不仁,我不义,何用客气?武三思一呆道:「发生何事?,」龙鹰一点不瞒,将宴会后给押往总管府,详细道出,还绘影绘声,尽描两人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。听毕,武三思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。
龙鹰暗忖现在武三思的权势,与当年在神都当梁国公不可同日而语,却肯定没以前般自在快乐。不断的争权夺利,也不断加重精神的负荷,致食不知味。武三思打量他半晌,沉声道:「究竟是谁干的?」龙鹰压低声音道:「当然是轻舟干的,没一点手段,如何保得住在大江的事业?」武三思松了一口气,脸色好看多了,赞赏道:「道尊没看错你,说现时天下,能抗衡田上渊者,就只轻舟一人。轻舟从何处得来如此厉害的弩机、弩箭?」龙鹰道:「是从大江联处得来的。」武三思失声道:「甚么?」龙鹰好整以暇道:「军方扫荡金沙帮,起出二十七张弩机、以千计的弩箭,高价转卖予轻舟。大相明白哩!是见不得光的秘密交易。」武三思本身一向贪赃受贿,岂会计较,欣然道:「轻舟比我想象的更要了得。听石夫说,你到西京后第一个找的是个香匠,似是满腹大计。」龙鹰道:「只是个初步的构想,要看你老人家的意思。以我这般的一个外来人,到各方势力盘据的京城打天下,将开罪很多人,如果大相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明天轻舟立即离开。」这叫他奶奶的以退为进,如非知彼,岂敢说出来,武三思一句「如此最好」,他将错脚难返。武三思冷哼道:「有我武三思照顾你,怕谁?唯一顾忌是不可和韦家的人正面冲突,暗中较劲嘛!在所难免。」又解释了韦家就是韦后的娘家,重点说出现时外戚党韦温、韦胥、韦捷等人物。龙鹰道:「大相似不介意轻舟在京城大展拳脚?」武三思道:「放手去做,我在各方面使人为你打点,看谁敢惹你?」略一沉吟,问道:「听说你和田上渊在洛阳碰头见面。」龙鹰点头应是。武三思道:「你和他的关系如何?」龙鹰二度压低声音道:「昨夜那小子来行刺轻舟,给我赶跑。」武三思瞪大眼睛,说不出话来。龙鹰道出昨夜情况,总结道:「虽然罩头蒙面,又改变体形,我却认出他一双贼眼。」武三思长长吁出一口气,道:「田上渊终遇上对手。」龙鹰一句不提宗楚客,由得武三思去发挥想象。乘机问道:「大相清楚这个家伙的底细吗?」武三思苦涩的道:「本来以为一清二楚,现在则变得有点糊涂。我还要赶入宫见皇上,这几天很忙,不过!定再与轻舟碰头说话。记着!干得漂漂亮亮,不可灭我的威风。」回到西市,没想过的,弓谋在市门截着他。龙鹰随他到西市内一间茶铺的角落坐下,点了茗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