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力士确为继胖公公之后,侍臣里另一不可多得的人物。上官婉儿又抿着香唇,忍住笑的道:「大人左怨右怪的,但都未能怨在节骨眼处,以皇上的性情,其他人功劳或许比太医大,但都未能如大人般得他欢心,这才是大人最须担忧的事。当然,其他人求之不得,独大人情况有别。」符太少有和大才女这般的亲密闲聊,其话锋峰回路转,出人意表,这番话听得他一头雾水,不解道:「鄙人的情况,如何特殊?」上官婉儿没直接答他,双目现出凄迷伤感的神色,轻柔的道:「汤公公噩耗传来,皇上非常伤心,一时感触下,向婉儿透露当年汤公公病危时对皇上的叮咛,总括言之,可大分为四项,就是太子不可不立,高力士不可不用,太医不可不信,五王则绝不可杀。」汤公公的「病谏」,终于曝光,才真的是不可谓不绝。每个「不可」,均为保住李显的龙命,最后的不可杀五王,多少与龙鹰有关系,因若得李显点头,势与龙鹰反目成仇,更招来天下之怨。符太明白上官婉儿在说甚么,不明白的是汤公公的「四个不可」,与自己有何瓜葛,差些儿抓头。
讶道:「与老子有何关系?」上官婉儿佻皮的道:「太医聋了吗?没听到太医乃皇上『不可不信的人』。皇上少有信对人,今次至少信对一半。现时在皇上眼里,范爷和太医,均为忠心爱国的人,且从来不向他要求甚么,无欲则刚。」见符太仍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,苦忍着笑道:「大人竟没觉察,安乐和诸位大小公主,现在都不住偷偷往我们这边看,只碍于路程太远,不好意思长途跋涉、纡尊降贵的走过来。」符太大讶道:「大家背对她们,如何看得到?」上官婉儿「噗哧」笑起来,艳比怒放鲜花,喘着气道:「猜不可以?婉儿还猜到她们心里在想着,王庭经那个骗神骗鬼的坏东西,与上官婉儿那头狐狸精,公然相偎相依,卿卿我我,有何好事?」符太愕然道:「勿胡乱编派,老子何时骗过神鬼?」上官婉儿笑脸如花的道:「还敢说没骗神骗鬼,这边说身中剧毒,那边又偷偷到天一园与另一骚蹄子偷情幽会,不是可恨的混蛋,算甚么?」又叹道:「唉!太医大人呵!请听婉儿的金石良言,既成皇上最宠信的人,立成可居的奇货,得太医归心,等同拿着皇上签押盖玺的手谕,卖官鬻爵,财源广进。现时怕给婉儿走先她们一步,自是不甘后于人,这才是大人该担心的事。」符太苦不堪言的道:「鄙人去见闵天女,为的是正事,怎会泄出去的?」上官婉儿道:「怎么都好,谁管你干甚么?像婉儿便一心害你,谁教太医那么可恨,除非太医做出令婉儿满意的赔偿。」符太恨得牙痒痒,对象非是大才女,而是宗楚客和田上渊其中之一,只他们方有可能侦破他的行踪,尤以后者嫌疑最大。大才女的甜蜜陷害,令人更心痒。在大才女眼里,她与闵天女情况相若,符太厚彼薄此,她生气是应该的,不知闵玄清压根儿不晓得丑神医是符太。钟声响起,广场立即起哄,齐赶往由承天、嘉德、归仁、纳义四门形成,人称「四门广场」的场地,观赏放烟花炮的盛况。金花落静悄悄的,在午前的阳光下,园林披上金黄的色光,明丽不可方物。外在的环境,从来与内在的天地血肉相连,互为影响。上官婉儿变得这般开心迷人,与符太大耍花枪,完全可以理解。她不但像其他人般,受到胜利喜悦的感染,更因龙鹰以铁铮铮的事实,兑现向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