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老爷子开门见山。
老人上座高位，一双鹰眸紧盯着面前的后生。
他对这个孙子始终说不上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，因为对闻青砚的父亲，他都印象极浅。
在其父死后，这个孙辈彻底被放养。
深宅大院里，老爷子不是不知道，一个没了父亲依靠，母亲也抛弃他改嫁的孩子，要生存下来有多艰难。
但他还是没能施舍半个眼神给那个孩子。
他早有继承人人选，所以培养的重点根本不在闻青砚身上，也就连看都懒得看了。
后来老爷子无数次会问自己，如果他会知道他培养的继承人中道崩殂，而那个从未被他放在眼里的孩子野蛮生长，成为未来的闻氏总裁。
在这种前提下，他的选择会有所改变吗？
老爷子在今天得到了答案——他不会。
因为这个从未真正尊重过他的孙辈有着一双清寒洞悉的眼睛，因为他身上有股谁也毁不掉的韧劲。
他不服管教，极有想法。
就像现在，闻青砚看着他，淡淡吐出词句来。
“我会把它发展成闻氏集团这样的规模。”
他毫不避讳，从容又傲慢说出他的蓝图。
老爷子瞳孔一缩，拍案而起。
“你这是要另起炉灶了？”
闻青砚不闪不躲，目光清凌凌望过去，语气很淡：“孙子有这样的本事，您不该感到高兴吗？”
老爷子冷哼一声。
他高兴个屁！
诚然，在经过这一个月，闻青砚数次弄丢合作后，老爷子已经起了要卸了他的权的念头。
但这并不代表，他会乐意看到闻青砚另起高楼，甚至楼高过闻氏！
他是想让闻青砚卸任不错，那也是在其没有任何反扑能力的前提下！
现在要他眼睁睁看着闻青砚离开闻氏，转头让向氏骑在他头上，绝无可能！
“闻青砚，我给你两个选择，一，把向氏交给你侄子闻墨打理，你仍旧是闻氏的总裁。二，向氏留下，你自己也滚出闻氏！”
闻老爷子气得不轻，住着拐杖的手都在发抖。
闻青砚从始至终淡漠如一，他目光平静地掠过老爷子苍老的脸：“今天我不会给您答复，等您冷静下来，想好了您再问我一次，那时，我会回答您的问题。”
他没做任何一个选择，反倒把问题又抛给了老爷子。
话落，转身出门。
独留老爷子在原地痛骂出声。
“反天了是吧！竟敢威胁我，这个无情无义的小畜生，真当我拿你没法子吗！”
汤佳期掐着点进来，满脸担忧的给老爷子拍背。
“您别跟他一般见识，年轻人气性大，他觉得自己有本事，所以叛逆一两回也是正常的，倒是您，要真气坏了身子，伤心的还不是我。”
老爷子被这一顿温言软语劝得略缓和。
他深吸口气，鹰眸狠戾。
“你说的对，年轻人气性大，不让他吃点亏，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！”
他说着看向汤佳期，看似骂，却是疼：“你也是，这个没爹没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