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到秋母的电话时,秋容还在希澈的车上。
她看了来电显示,冷静的问:“可以先送我去个地方吗?”
希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,语气淡淡:“去哪儿?”
秋容抿唇,将不停震动的手机关机。
十分钟后,红色超跑停在了医院门前。
秋容下车时,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你不怕我偷跑?”
希澈嗤笑,并不回答她的话。
秋容便从他的笑容里明白了一件事,他赌的从来都不是她的人品,而是她对‘她’还有多少悔意和亏欠。
但凡她在良心上还有点过不去,她就不会逃跑。
因为秋容的内心深处也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,甚至,对于有这个机会能够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弥补一些,而感到欣慰。
所以,希澈才这般气定神闲。
他把车停在停车位上,耐心的等待着。
秋容走进医院,径直来到秋父的病房。
老人已经脱离危险期,转入普通病房,但身上还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仪器线,老人削瘦的身骨埋在病床里,重量轻到身下的床垫几乎与一旁的持平。
秋母守在病床前掉眼泪,听到脚步声回头,见着秋容眼泪流得更汹涌了。
“女儿啊,女儿啊!”
她声嘶力竭的呼唤着,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扑到秋容跟前。
秋容连忙扶住她,老人大半个重量都倚靠过来,几乎要站不住。
秋容只好将她搀到床边,老夫人却顺着动作,跪了下来。
“妈,您这是做什么?”
老夫人低着头,眼泪哗哗的掉。
“蓉儿,妈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,你一直比你哥哥聪明,你让着他,他却不识好歹,甚至……甚至……”
后面的话,老夫人说不下去,她哽咽着,重新起了个头:“可是,你哥哥他不能坐牢啊!”
尽管秋容已经猜到了母亲要说的话,但真切从她口中说出,还是让她忍不住的心寒。
她闭了闭眼,心中渐渐麻木一片。
老夫人见她表情,愧疚的更难受了,她哑声道:“妈知道,你对妈很失望,但你哥哥也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他出事,妈做不到不心疼……”
“就算我把他捞出来了,之后呢?他不会悔改了,这次他能拔爸的氧气管,您就能确定,他下回拔的不是您的氧气管?”
秋容压了又压,还是忍不住一吐为快。
她胸腔里积压着怒火,但在看到老人哀求卑微的眼神后,统统化为云烟。
要说的话一句也想不起来了。
秋容突然深深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了,我会救他的。”
为人父母,对子女的爱本就是这世间最难用道德限制的东西。
秋容不再做无谓的辩论,她又看了眼还在昏睡的老爷子,起身走出了病房。
出了医院,希澈果然还在等着她。笑傲文学
看见秋容出来,并重新主动上了他的车,浓黑的眉微微扬了扬。
“你手里有能让秋明诚脱罪的关键证据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