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回去看他,当时给他安排了邻居来做看护,给了钱的。
谁知我们走后,他硬是背着我们把看护费从邻居那里要了回来,然后就自个儿一个人缩在床上,那脏得,简直不能看。
要不是村儿里以前发小给我打了电话,我都不知道,只能把生意一丢,带着媳妇儿回来照看他。
照看好了后,上海他还是不愿意去,市区里的养老院也死活不住,就只能让他继续留在家里。
本来家里的地,都租给别人种了,他倒好,为了点工钱又去给其他家种地,结果晕倒在了田里,把请他做活儿的那家吓了个半死。
我们再回来,送医院检查,医生还责怪我们怎么对待老人的,说老人严重营养不良。
其实家里补品就没断过,每个月我也都是钱给得足足的,他就是不舍得花,补品更是我前脚提进来,他后脚就能打对折地卖出去。
没办法,我和我媳妇儿只能每天盯着他吃,跟哄小孩一样,但凡今天菜里多点肉,就跟点了他房子似的,能把以前过的苦日子再给你重新讲一遍,骂你不会过日子,说你要遭天谴。
我们在老家时,好歹还能维系个样子,但我们只要一走,他就马上会出去找活儿,然后身子再出问题,我们再回来,反复地来回折腾。
终于,帮人看鱼塘时,给自己彻底折腾没了。”
李三江举起酒杯,感叹道:“你是孝顺的。”
何申摇摇头:“我不算,晓得他人这次彻底没了后,我真是松了口气。”
李三江:“做得够可以了,有些人天生犟种,看不清世道变化,也听不进人话的,而且脑子里有他自个儿的那一套,就觉得自己对。”
说着,李三江还特意瞥了一眼李维汉。
李维汉低下头,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韭菜送入嘴里。
李三江:“吃肉,你啃草演给谁看呢!”
李维汉马上夹了一块肉,然后又给崔桂英夹了一块带鱼。
何申从口袋里掏出烟,递给李三江。
“哟,华子。”
李三江接过烟,把它夹在耳朵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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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申:“说来可笑,我自认为算是有点能耐的,也会搞钱,可我爹这辈子,还真没享过什么福。”
李三江:“多了去了,你要说以前日子艰难嘛现在省着点,能理解,这种大道理,谁都会说。
可有些人不是省了,是自个儿作践自己,作践自己还不算,还得连带着拉着小辈一起。
真要是能自己待在犄角旮旯里自生自灭就算了,偏偏还要变着花样整出些花活儿,小辈越是孝顺就越是被他整得难受。”
何申感慨道:“我刚坐那儿时就想,我爹要是能像大爷你一样,那该多好。”
李三江老脸一红,道:“我就是个有多少吃多少的憨货,可不能像我哟。”
何申笑道:“家里有你这样的长辈在,日子肯定过得很舒心。”
李追远:“嗯。”
何申递出了一张名片,上面写着一家运输公司,规模应该做得可以,主跑的是长途线路。
李三江将人家名片收起,讪讪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