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凶僧业已色迷心窍,毫未听出语有深意,反因对方转怒为笑,以为对方一个贫女,不知怎会落在尼庵里面受穷受苦,有什见识?像自己这样年轻俊美、穿着既好带钱又多的人,她见了早已心动,方才只是故意做作,既肯说笑,必易上钩,当时心花怒放,骨头大轻,为了腹饥太甚,因面太烫,先吃笋菌,觉着鲜美无比,正在同声赞好,见小师父居然立在对面,望着他二人没有走开,越发心喜,各对着一碗热面边吃边说,发话调戏。
清光更是轻狂,刚将脚由桌案底下伸过,打算勾引,忽听哈哈大笑,回顾正是靠近炉灶桌横头吃面的那个小和尚;心中本就厌恶,忽然想起这小和尚真可恨,心上人虽是俗家打份,到底带发修行,防人议论,方才必是为了小和尚在此,恐其张扬,假装规矩,不将这小秃驴哄走,对方必有顾忌,念头一转,怒火二次上撞。同光因是饿极,一盆笋菌已吃得差不多,那一碗清汤面又不冒热气,忘了油重汤热,看不出来,先吃太咸,有些口渴,也未用手去端,冒冒失失喝了一大口,当时烫得舌头都麻,吐又不好吐,正在狼狈,暗中叫苦,知是笑他,立时暴怒,首先厉声大喝:“小狗贼秃驴,吃完还不快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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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光在旁也在同声发威,猛瞥见老的一个朝小和尚使眼色,旁立小师父也在冷笑,方觉对方神情不对,心中一动,忽听哈哈道:“贼秃驴!真猜得对。”声才入耳。二凶僧始终没把这老少三人看在眼里,又因小师父去而复转,未了改怒为喜,觉着事情有望,不愿当人现出本来面目,口虽怒骂,并未起立。事情也巧,那案板乃是整片树木锯成,厚只寸许,长达一丈,宽约两尺,做一长条放在竹林旁边,下用木桩支住,虽有合笋之处,起落方便。二凶僧偏在西横头的侧面,各对着一大碗热汤面,虽越看袁和尚越有气,暂时并无动手之意,正打算威吓不退再赶过去,忽听这等说法,越发激怒,刚要起立,呼的一声,跟着叭嚓了当一片乱响,和二凶僧怒吼之声嘈成一片,三人相继纵起,动起手来。
原来袁和尚早就想好主意,面吃完后,双手抓住案板的边沿发话笑骂,同时手中一紧,用力往下一按,往上一翻,案板当时侧转飞起,朝二凶僧横扫过去。二凶僧做梦也未想到一个瘦小丑怪的小和尚会有此神力,虽然骤不及防,照那一身功夫,这一案板本来也当得住,偏巧腹饥之际,那两大碗只冒一丝青烟、不冒热气的汤面就在面前,一个刚烫了一下还在低头吹气,案板往上一翻,同光首当其冲,当时扣了一个满脸花,连汤带面一大碗全数扣向脸上,碗也打碎,本就火也似热,那些面条粘在脸上,更是烫得人钻心,头脸衣服一片淋漓,再被案板横扫上来,打了一下重的,任他多好功夫,急切间也无计可施,那碗热汤面先禁不住,一声怒吼未发出,心慌手乱,吃那案板打向头脸之上,当时翻倒在地,等到匆匆把脸上面条负痛抓掉,人已烫得满头紫泡,又被破碗划破了好几条血口,一身华丽的僧装连那油头粉面,上下一片淋漓,血和油汤顺额角往下直流,奇痛非常,狼狈已极。
清光坐处邻近中部,虽未打中头脸,那大碗汤面也全泼在身上,脸上也溅了好些,当时起泡,痛不可当,总算武功高强,抢先倒纵出去,只泼了一身油汤,未被打倒,照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