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名一个瑰字,我全仗她才得死里脱生。你我二人的心迹为人均所深知,无须避忌。你那义姊蔡三姑我也见过。说来太长,请见过主人,再作详谈吧。”
文麟闻言应诺,忙向主人行礼拜谢,回头一看,黑衣女侠晏瑰已然不见。淑华叹道:
“文弟,我病未愈,尚难起身。好在这里不比家中,主人又是一位奇女子,在煌儿未来以前,正好将我多年来悲苦心情向你一吐,便知薄命人并非只顾自己虚名,实有难言之痛。自你和煌儿走后,虽然连遭危难,历尽艰危,居然能有今日,与你在此相见。难得是心迹双清,无须顾忌人言。有此一会,免我饮恨终身,无法向你出口。”
文麟见他说到末句,气力越发衰微,好生怜惜,想走过去安慰几句,又知淑华性情外和内刚,恐其误会,心中不快,欲前又止,方喊:“二姊的话我已知道,且请静养,缓缓再谈吧。”淑华也觉话说太急,气力不济,重又倚向枕上,一面喘息,手指床边椅子笑道:“休看我初脱患难,来日未知如何,今日能与你在此相见,心中实是喜欢,请随便坐下再谈吧。”
文麟看出淑华对他,竟比平日预料的还要情深,并把以前疑团打破,仿佛一块石头落地,心虽舒服异常,但一想到淑华此来经过和双方未来的情况,又担心淑华的病,当时百感交集,正自心乱如麻,忽听淑华唤他旁坐,见那椅子就在床头,意中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目正注视着自己,虽然带着几分病容,但那明眸皓齿微笑嫣然,容光依然美艳,尤其颦笑之间隐蕴着无限柔情,和以前偶然相见判若两人,由不得心头怦怦跳动,忙走过去,面对床头,侧身坐下,心情甚乱,也想不出说什话好。彼此注视,相对无言,呆了一阵,文麟脱口说道:“姊姊,我想得你好苦。”说罢心中一酸,忍不住流下泪来。
淑华知他心情大热,刺激太深,嫣然笑道:“你也瘦了。我们难得相见,好容易有此时机互谈心事,再如伤心,我就不理你了。”还待往下说时,觉着身在人家,近日所遇男女异人对于彼此心志为人虽极同情,言行仍须稍微矜持,不可过于随便,忙即住口。
文麟闻言,忙强笑道:“姊姊,我不伤心。煌儿近来进境极快,年月不多,文武两途均有成就,病体决可无害,请你放心。龙子也在这里,只见过一两面,匆匆不暇多谈,只闻武功甚好。”淑华接口笑道:“这些事我都知道。煌儿明早便来相见,此时不必谈他。别远会稀,且把眼泪擦干,还谈我们的话吧。”随将枕畔一条手绢递过。
文麟早见淑华半坐半卧,倚在枕上,身上盖着一条薄棉被,那一双纤纤玉手搭向被外,春葱也似,袖口边露出三寸来长一段皓腕,看去依旧粉光致致,肤如凝脂,虽在病中,仍然不减以前圆融光润,想起昔年两小无猜,耳鬓厮磨,分手以前彼此均将成人,因淑华大了三岁,从小亲热已惯,别时曾经互订心盟,虽未搂抱亲热,这一双玉手却经自己再四把握温存,直到对方假意发作方始放下,满拟再过数年便可连理双栖,同偕白首,不料人事难知,反复无常,文麟连经颠沛,等到扶枢回乡,意中人已因亲庭严命被迫改嫁,变得今日这等悲伤之境,回忆昔年花前月下背人亲密的崎旋风光宛然如昨,正在强忍悲怀胡思乱想,见淑华将所用手绢递与自己擦泪,纤手微抬之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