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须曾相识”。符太的声音传入龙鹰耳内,仿佛滔滔浊世里的暮鼓晨钟,述说的似是寻常的男女之恋,牵涉的却是哀乐其中的人生,爱情非比寻常的本质,抽离于日常,凝聚着不含杂质的真挚情怀。道:“她告诉我,每天都在害怕天明的来临,代表着现实又回来了,相比起内在境界的奇异和美丽,现实是如此不堪。从来没人能明白她,包括她的师尊。然后,她又告诉我,当她第一眼看到我,虽然我咄咄逼人,可是,她竟感到若有人能了解她,那个人便是我符太,故此我的行为虽然可厌可恨,她没法生出反感。那时她尚未认识到对老子生出爱意,直至我向她道出离言,那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,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”龙鹰叹道:“这就是互诉衷情。”符太不理会他,续下去道:“她说出此番心声时,既不特别欢喜,也没半丝伤情,似超脱了情感的迷惘,述说着与己无关的事般。她并不要我接受她的看法,只是忠于她芳心内的感觉。当她说这番话时,在我心内惹起的情感激浪,是无法言传的。明白吗?她是如此地聪明智慧,善体人意。”龙鹰百思不解的道:“一般的两情相悦,再不足以形容你们的情况,是两个各自孤立天地的融合,既然如此,你怎可能在天明前离开?”符太道:“因为我说出了心愿和请求。”龙鹰一呆道:“求她嫁你?”符太破口骂道:“幸好老子以后再不用靠你献计,否则迟早给你弄砸。他奶奶的,怎说都没法明白,任何臻达或接近完美的事,总含着破碎易毁的本质,是所有美好事物游移的本性,过与不及,都是对完美的损害。由此刻开始,以后不许你问及有关我和她之间的事。”龙鹰抗议道:“这算什么兄弟?”符太软化道:“我告诉她,某一夜,我将回去,没有明天地和她抵死缠绵,天明后,便如我们的人生,当是一场春梦。”龙鹰愕然道:“那须多大的决断和自制力?”符太道:“既是有限,也是永恒。夜哩!该回家睡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