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鹰那混蛋,然任谁都不愿先说出来。对付田上渊,不得不将整个韦武集团计算在内,当今天下,能与之分庭抗礼者,舍龙鹰那混蛋,尙有何人?丑神医和那混蛋的关系,路人皆见,天下皆知,问题惟在关系的深浅。圣神皇帝「在世」之时,身为女帝爱将的混蛋,与当朝权贵、名臣、猛将,多少有点关系,丑神医不过其中之一,较特别点的是,那混蛋的兄弟符太,追随丑神医习医术,且曾徒代师职,似模似样,赢得口碑,顿令疑心重者,也难怀疑丑神医和符太的师徒关系,纯属幌子。概括而言,丑神医和那混蛋的关系,扑朔迷离,没人弄得清楚。现在妲玛正是要先弄清楚此点,方肯听符太建议的下半截。符太大感头痛,因把话说满了,源于对妲玛的怜意。她千里迢迢的到中土来,寻得盗宝邪人,竟然莫奈他何,眼瞪瞪瞧着田上渊逍遥法外、耀武扬威、风光一时,那种失落、绝望,确非人所能受。
当晚骤见仇人,符太出奇地冷静克制,因晓得欲遂平生之愿,必须如此。此刻,他想和妲玛立下「三年之约」,正是希望她如自己般以静制动,共同进退,免小不忍,乱大谋。不理须冒多大的险,说服她是首要之务。假若看错她,算自己和那混蛋运背吧!符太叹道:「夫人还不明白?徒弟的事,就是师父的事,我们师徒的事,就是鹰爷的事。」妲玛秀眉轻蹙,轻描淡写的道:「鹰爷和你的徒弟,均远赴南诏,不知何年何月回来,纵然在三年内回来,可以干甚么,揭竿起义?西京虽大,却容纳不了他们两兄弟。」接着现出心灰意冷的神情,苦涩的道:「太医大人的三年之期,是在哄人家,可是我眞的不怪你,至少弄清楚了那奸贼的身分,而大人亦是一番好意。」符太微笑道:「记不起是谁说的,就是不论如何高估那混……嘿!高估鹰爷,到最后仍发觉远远低估了他。问题在天机不可泄露,会有报应的。哈哈!」妲玛「噗喃」娇笑,横他娇媚的一眼,欣然道:「还说不可泄露,现在不正是泄露天机了?」符太愕然道:「原来你苦兮兮的样子,是装出来的!」妲玛掩嘴娇笑道:「不这样,怎逼得你说较老实的话?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,没些儿所恃,你就是患上不能自医的失心疯,像你的所谓『误服毒草』。」符太心呼上当,可是又甜滋滋的,清冷自持的美女,竟与自己打情骂俏的,不晕其大浪才怪。自己移情别恋好、薄幸无情也好,与妲玛的关系,比之与柔夫人更迷人。讶道:「不信鄙人曾误服毒草?」妲玛显然心情转好,仍忍俊不住,笑意盈盈的道:「甚么『时辰到』,随口杜撰,亏你临时想得出来。你说的话,没多少句是眞的,不过姑念你尙有几句较老实的话,本夫人才对你有点耐性。」接着挺直娇躯,双目异采涟涟,神态动人的瞪着符太,道:「太含糊了,妲玛要太医大人多透露一些。」符太暗忖此为拔掉了收妖葫芦的塞子,妖魔鬼怪蜂拥而出,一发不可收拾。惟今之计,是拣几只无力为祸作祟的小鬼怪,应付美人儿。微笑道:「鄙人正是鹰爷的前锋大将,专责保住皇上的龙体。」妲玛秀眸生辉的打量着他,道:「不怕我告发你?」符太知她是虚声恫吓,好令自己方寸大乱,让她乘虚而入,探听得多一点。符太这个泄密,混淆了事实,与他以前向汤公公说的,没有矛盾冲突,只夸大了些儿。懂内情的,均知王庭经在新朝的地位,无人可以动摇,向李显说他坏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