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」汤公公现出个苦涩的表情,没答他,道:「现在还有件关系重大的事,与鹰爷有直接的牵连,皇上、皇后全考虑不到事情的关键性,以等闲之心视之。」符太完全掌握不到汤公公意之所指。讶道:「何事令公公心烦?」汤公公沉声道:「吐蕃王赞普使人来向我们提亲。」符太在这类事上乃嫩至不能再嫩的新丁兼门外汉,道:「有问题吗?」汤公公显然目前最需要的,是一个吐苦水的对象,不厌其详地解释道:「建立姻亲关系,是国与国间能否和睦共处、影响深远的盛事。昔日文成公主嫁予吐蕃之主,便带来我们和吐蕃长期的安定。当年武延秀往突厥迎娶凝艳,落得被羞辱而回的结果,便是我们和默啜关系的活指标。」稍顿续道:「今次吐蕃王来求亲,亦含有试探皇上之意,看再不由武则天和鹰爷主事的中土,对吐蕃采取哪种态度。应付此事,必须权衡轻重,仔细思量,搞不好,后果难测,最坏的情况是兵戎相见。唉!鹰爷千辛万苦和吐蕃人建立起的交情,就此被搞砸。」
符太道:「皇上推辞了吐蕃王吗?」汤公公没好气的道:「皇上根本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,皇后也不懂,懂得的如张柬之等人,压根儿不晓得吐蕃的使臣竟是来提亲,尙以为是一般礼节往来。遂被武三思只手遮天,怕鹰爷因之影响力大增,为一己之私,不但断然拒绝,可能还说了令人难堪的话,吐蕃使臣愤然而去。唉!西线多事了。」以符太对政事的无知,仍清楚大事不妙。任龙鹰和横空牧野交情如何深厚,随着吐蕃王日渐成长,开始有他的主意,当事情牵涉到国家的荣耀和屈辱,横空牧野如让吐蕃王感到他偏帮外人,肯定保不住权位,何况中土已改朝换代,再不由龙鹰话事。汤公公道:「庸人误国,谁想过尙未迁都,国运频现凶兆。唉!只是迁都一事,已劳民伤财至极,更令人心不稳,公公还可以做甚么?」看着汤公公的焦虑不安,像火一样灼烧眼前的老太监,符太欲语无言。安慰的言词,在这样的情况下无济于事,而符太既不懂也不习惯说这类话。他听到老太监的心沉重地怦怦直跳,跳得很不均匀,可知国家的内忧外患,不但影响汤公公的精神、情绪,还直接打击他的健康。是心病,无药可救。汤公公沉吟道:「或许尙有一事,公公可尽点心力。」符太顺着他语气问道:「尙有何事?」他心里的眞正想法,是做甚么都是徒费心力。由李显登位的第一天开始,宫内和朝廷的恶斗立告展开,愈趋激烈,由上至下,只知追求权力和私利,排除异己,国力每况愈下,如汤公公的健康般。汤公公抬头往他瞧来,道:「如果继位的是皇太女而非皇太子,天下肯定大乱。」以符太的漠不关心,仍给吓了一跳,愕然道:「不会吧!任皇上如何昏庸,怕也不敢犯此弥天大忌。」汤公公喘了几口气,容色变得更苍白憔悴,搓揉胸口。符太记起自己是丑神医,对此有无可推卸的责任,道:「身体要紧,让庭经先为公公诊症治病。」汤公公摇首道:「庭经不用花精神,公公的病是不会好过来,亦不想好过来。公公曾想过不去理事,心无他念的颐养天年,却是无路可逃。事情像恶鬼般紧缠着公公,该是我的命注定走这个运,瞧着显儿大起大落,本该有点安乐日子,岂知比诸以前只须忧虑武则天,变得更复杂和使人难受。唉!这样的日子,过一天嫌多。」接着沉声道:「若鹰爷在这里就好了。」符太艰难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