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慰之下，哭声非但没有停下，反而更大了些，李隆基微微一怔，女子不像是在耍小性子。</p>
“是不是做噩梦了，来说与朕听听。”</p>
“奴......”杨玉环抽咽着说道：“奴梦到了八娘，她就站在那里，怪奴没有为她说话，让她死不瞑目，奴好怕。”</p>
原来是这样，李隆基将她搂进怀中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，安慰道。</p>
“这件事朕也有错，不该偏听偏信，纵容了那个畜牲，这样吧，八姨的头七之时，朕让人命大慈恩寺的僧人做一场法事，你去送一送，便当是还了心愿，相信她在九泉之下，也必会瞑目的。”</p>
“嗯”</p>
杨玉环发出一个低低的声音，李隆基又劝说了好一会儿，突然没了声响，低头一看，女子在他的怀里已经睡了过去，一张粉面尽是泪痕。</p>
黑暗中，李隆基久久地凝视那张脸，他知道对方的理由并不一定是真的，这份委屈多半还是因为今天的事情，自己做得实在是太明显了，当时一听到寿王也去了那里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一心就想赶过去，结果寿王连半刻钟都没呆到便回了都堂，两人根本就没打过照面，年纪越大疑心越重，这是自然而然的事，他并不后悔，反而有些欣慰。</p>
寿王府，李瑁从都堂回来的时候，已经是初更时分了，他走到堂上，等到下人们为他脱下朝服，随口问了一句。</p>
“王妃安寝了么？”</p>
府中管事上前答道：“回殿下的话，王妃是与盛王殿下一同回府的，这会子已经睡下了。”</p>
二十一郎？李瑁“嗯”了一声。</p>
“盛王等了多久？”</p>
“一个半时辰，用过晚膳便离开了。”</p>
李瑁在堂上踱了两步，突然转了一个方向。</p>
“去看看鲜于先生睡了没有，若是没有，请他到书房来。”</p>
鲜于向在京中没有住宅，原本是寄居杨国忠府上，杨国忠身死，他又被贬出京，连宅子都让杨氏姐妹占了去，他只得另寻去处，于是李瑁便将他留在府里，一方面是当个幕僚用，一方面是等待转机，李瑁并不想他离京。</p>
既然是主人相召，不管睡没睡，鲜于向都穿戴整齐来到了书房，一进门，就听到了自己的消息。</p>
“某与陈令公相商，转去中书省做个舍人，委屈先生了。”</p>
听到不用出京，鲜于向大喜过望，当下就是一揖到底：“殿下恩德，某末齿难忘。”</p>
“某与先生不说这些。”</p>
李瑁摆摆手，等他站起身，继续说道：“请先生过来，是想请教，如何才能阻止碎叶立镇？”</p>
“殿下请说。”</p>
“今日，封大娘已与京中过半高门相商，要重开西域商路，先生知道，这条路实则掌握在太子手中，假以时日，他便能以此路，笼络多少人，岂可不防？”</p>
鲜于向捻着胡须沉吟了片刻。</p>
“恕某直言，事到如今，殿下只怕要做好两手准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