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意确有一手,有声有色,晚生佩服。」龙鹰差些儿骂出口来,这叫「猫哭耗子假慈悲」,目的不是攀交情,而是演一台好戏给各路人马观赏。两大「正主儿」碰头,登时惹得人人注意,有部分人更是首次肯把目光移离纪美人。龙鹰边笑道「太夸奖小弟哩」,边伸出双手,和他紧握在一起。武三思坐入宗楚客让出来的座位,而宗楚客则坐到本属田上渊的椅子,变成武三思位于韦温和宗楚客间,刚好坐定,目睹了这精采的一幕。龙鹰和田上渊各具自身与众不同的体魄风采,众人又晓得他们水火难容,一山藏不下二虎的关系,现在虽没剑拔弩张,总感到正电火交击,较量于无影无形,又谁都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,惊心动魄。厅堂倏地静下来,倍添两大巨头相遇的紧张。「叮!」珠落入铜盘,报上「辰时到」的清晰讯息。离开张吉时,还剩一刻钟。更香盘内的「七色彩梦」,如有灵性的送出一卷浓烟,袅袅腾升,香溢厅堂,勾起不同的心绪、回忆、意境。教人心生怪异处,是当厅堂闹哄哄的谈笑声逐渐敛止,至鸦雀无声、落针可闻那瞬息间,珠音响起,就像大家约好了似的,配合至天衣无缝。龙鹰一握后松手,田上渊识趣的放开他。武三思鼓掌笑道:「好兆头!好兆头!七色馆从此一珠天下响,名震全国。」众皆喝采,气氛旋又热烈起来,笑谈声起,回复先前的情况。田上渊靠近点,道:「晚生已和郑堂主说好,贵馆开张后,除须留下来把铺的人,其他全体到福聚楼去。晚生已包下福聚楼上、下两层。」龙鹰心忖难怪见到福聚楼的大老板尉迟谆,因今天他的客人全聚在七色馆。田上渊心知大家实在没甚么可说的话,没留住龙鹰,轻拍他两下肩头后,返回武三思、宗楚客的那群人里去。龙鹰脱身后,继续行程,直趋纪梦,隔远打手势请探身欲起的武延秀勿让座予他,因时间只可供聊上几句话,便须移师铺外。纪美人、韵大姐两双妙目全落到他身上。柳逢春等则以笑容迎接。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武崇训亦显得格外友善。这就是喜事的感染力,抱着庆贺之心来的,显示出内心善意的一面。
几椅以半月形的方式摆设,既可主客分明,客人当然坐中间,又有种开放的意味,避了面面相对的情况。龙鹰踏入半月的范围,「咦」的一声止步,嗅到甚么似的。纪梦俏脸倏地抹过一晕红霞,使她更是娇艳欲滴,青春照人。坐在半月形右端的香怪欣然道:「都说范爷鼻子之灵,不在鲁某之下。范爷对了!正是刚出炉的『洛神』,由纪小姐亲身示范。」龙鹰神不守舍的朝香怪瞧去。香怪坐得四平八稳,从容自若,就像位子为他天造地设般,本身自具非凡的意义。他奶奶的!香怪再不是刚从狱里释出来最倒霉的囚犯,亦非以前曾风光一时的成功合香师,而是西京新的传奇,合香业的巨擘,地位超然,虽处身京师最有权势的人里,其身份仍毫不逊色,敢说在这里的人,没人敢认为香怪没「坐下来」的资格。柳逢春的声音在耳鼓内响着道:「敝楼虽然用不上『更香』,更不适合用『更香』,却不得不为『更香』叫绝,确为旷世巧作。」龙鹰目光移往柳逢春,一时间,掌握不到他说话的含意。后方和右边谈笑喧天,却似发生在另一世界的事,纪梦已将这组几椅范围内的天地,转化为远离人世的胜地。明知「洛神」是他龙鹰调校出来的,纪美人不取「彩梦」、「红袖」,偏用上「洛神」,还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