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打草惊蛇。宗楚客的老谋深算,令人咋舌。由此可见捧杨清仁上大统领之位,其可发挥的作用,亦非事前想象得到。杨清仁叹道:「确有想过,但仍未想过可随时发生。」杨清仁担心的不是李显的生死,而是他有否足够的时间,坐稳大统领之位。杨清仁坐入现时的位置,当想过和「范轻舟」等连手,尽量延长李显在位的日子,骤然发觉韦宗集团在这方面早有布局,唯一办法是来找「范轻舟」商量,看有否应付之策。大明宫内的事,不到他去管,靠的是像王庭经、宇文朔、宇文破这群可贴身伺候李显的心腹亲信。在杨清仁眼里,「范轻舟」现在这般的去见李显,正为良机。直接触发的,是「范轻舟」向无瑕揭破田上渊大明尊教的身份,令杨清仁一方联想到混毒之技,可杀人于无影无形,引起他们的危机感。杨清仁道:「眼前便有个危机。」
龙鹰亦感头痛。李显的命运是注定了的,可是若过早发生,他们多方面的计划恐将胎死腹中。例如吐蕃的和亲,不知如何向横空牧野交代。幸而,李显的死期,可以调校,关键在今晚的和头酒。问道:「何事?」杨清仁道:「有个地方上芝麻绿豆的小官,许州参军燕钦融上书,列数娘娘、安乐、武延秀、宗楚客等人的罪状,昨天送到皇上手内,掀起大风波。」龙鹰奇道:「这么的一个奏章,竟不被截着?」说话时,通过朱雀大门,进入皇城。天上忽落下毛毛细雨,将皇城、宫城,笼罩在氤氲水气里。杨清仁道:「是机缘巧合,或命中注定,这段日子,皇族一方与韦宗集团相持不下,形成漏洞空隙,情况紊乱。兼之燕钦融在奏章上耍点小手段,混在普通民事奏章里,经手的又是有心放行的魏元忠,因而可入皇上之手。」龙鹰没兴趣弄清楚细节,道:「这样的奏章,说的是事实又如何,最后还须李显点头,对吗?」杨清仁道:「范兄知其一,不知其一。简单的说,是这两句话,适用于皇上,皇上等于盖玺签押的傀儡,压根儿不晓得批核过甚么,又或不经思索的批出去,以为是鸡毛蒜皮的琐事,到忽然有人将韦后、安乐等的所作所为详细罗列,以李显的愚蒙也吃不消,加上政变一事,如火上添油,令李显认识到,如此下去,可败尽大唐的家当。」龙鹰好奇问道:「除卖官鬻爵外,还有何罪状?」杨清仁道:「馨竹难书,难以尽数。燕钦融最能打动皇上的地方,是说出每件事的弊害和后果。」吁一口气后,接着道:「如因行贿买官来做的所谓『斜封官』,根本是不必要的冗员,令官员的数目膨胀,大幅拖低官员的质素,效率成不住下行之势,妨碍政治措施的执行贯彻,因此而来对国家的损害,燕钦融以事实一一列举,令皇上触目惊心,不找娘娘和宗楚客,却召长公主和相王到他御书房商议,便知皇上震骇的程度。唉!又有这么昏庸的蠢皇帝。」杨清仁此时说的,乃龙鹰感知外的事。杨清仁言犹未尽,道:「范兄可知李显登基后,修建了多少佛寺,连长公主也有份儿。」-大唐的国教本为道教,可是自武瞾掌权后改为崇佛,李显则凡母皇之业,全盘承接,令崇佛的热潮没丝毫减退之象。杨清仁不厌其详的算李显的帐,还破天荒批评太平,是要突显他争江山的正确性。假若他是真皇族,现在便是向「范轻舟」慷慨陈词,争取「范轻舟」的认同。杨清仁接着道:「皇上本人,兴建了永泰寺、圣善寺;长公主建罔极寺;安乐建的安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