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确易过多了,为何我从未想过?」龙鹰道:「那叫作心魔,就像我在谷内看星空,以为是全部,要到谷外看时,方晓得自己错得多么厉害。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么的一个峡谷,就看你能否超越。」宽玉笑道:「大的方向说了,现在该谈细节哩!」龙鹰在外围偏远的旅馆,找在该店落脚的李隆基等人。这间旅馆表面与其他同类馆铺无异,实却为李隆基于半年前设置的,供己方探子栖身之用。给宽玉提醒后,龙鹰格外留神,进一步了解李隆基缜密的处事作风。未到门口,遇上卫抗,顺道闲聊几句,问起他们的生活,卫抗笑容满面答他道:「临淄王很体恤我们,将我们分成三组,轮番值勤,三个月换班,现在我们多了时间陪伴妻儿,值勤时格外精神。」龙鹰心中称奇,他认识的王公贵胄里,怕没半个肯这般为下属着想,并不视之为人,只为工具,李隆基算是异数,该是他曾受过长期被软禁东宫之苦,养成肯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优点,更可能是他深谙用人之道。种种迹象,在在显示自己和万仞雨没看错他。
再聊几句后,入旅舍前遇上出来迎接的商豫,此姝出落得更标致动人,俏脸红扑扑的,青春灼人而来,活泼可爱。路途上,他和商豫多次深谈,又指点她武功,知她沉醉于武技如昔,又得李隆基视她如亲妹,使他放下又一件心事。问道:「山海关好玩吗?」商豫兴奋的道:「昨天临淄王带我们到关口开眼界,还到关外骑马走了个大圈,真开心!如果穆飞也在这里,就更好呵!我想场主也爱到这里来,县城内的人表面凶巴巴的,但说话都很客气。」龙鹰道:「这是江湖手段,未摸清你的底子前,绝不开罪你,到清楚时,又知是好欺负的,你才看到他们狰狞的面目。」商豫天真的伸出舌头,表示因原来如此,故吃了一惊。龙鹰问道:「有挂着他吗?」商豫俏脸微红,道:「是挂着所有人,挂着牧场,在牧场时不觉得有甚么,离开后方知牧场多么特别。在牧场,烦恼反是乐趣。不过人人都待小豫很好,除最初的两个月,现在习惯哩!忘记告诉范爷,有客人来了!」龙鹰早听到丁伏民、田归道两人和李隆基交谈的声音,欣然入宅。龙鹰在圆桌一边坐下后,商豫不待他吩咐,退出厅外,让他们说密话。由于事关机密,其他无关者,全避往远处。李隆基道:「伏民和归道不太清楚重组劲旅的目的和作用、须注意的地方,有待鹰爷亲自解说。」龙鹰心忖两人怎会不晓得,丁伏民该已见过博真三人,当清楚大概。自己确没向田归道提起过,然而他既和丁伏民联袂而来,应是出于李隆基的授意,也表示李隆基认为该人尽其才,起用田归道和他的兄弟。不过他开始掌握到李隆基处事的作风,缜密周详,计算精准。微笑道:「我要的是一支集塞内、塞外真正好手的奇兵,贵精不贵多,须是自愿参加,拥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和斗志,与我并肩作战,战场并不限于某时某地,再创不世功业。」李隆基叹道:「这番话由鹰爷的金口说出来,掷地有声,令人感动。」丁伏民和田归道均目闪异芒。他们乃职业军人,以战场为家,马革裹尸为最高荣誉,龙鹰语调肯定铿锵的一番话,激起他们心内那圑热火。丁伏民不用说,田归道虽只曾与龙鹰在神都宫城之役共抗强敌,可是龙鹰见招拆招的惊天手段,早令他佩服至五体投地。以战士为终身事业的田归道,能效忠明主,追随无敌雄帅,夫复何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