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,也知「小不忍则乱大谋」,必须抱着立下的宗旨,不干涉任何在大江之北发生的事,免坏了他的「长久之计」。如果此时出现在洛阳的大汉,为来自北帮的人,那就代表北帮继在长安得势后,又在洛阳取得话事权,洛阳帮已被击溃。假设此策出自田上渊的脑袋,那此人不论气魄计谋,均不容小觑。夺取洛阳比得到长安的作用远大多了,等于去了洛阳帮对黄河帮的强大支持,又切断黄河帮与竹花帮的连系,以后竹花帮想北上做生意,还得问准田上渊。洛阳帮的大龙头易天南生死未卜,牵动着龙鹰心神。剩是万仞雨与易天南的关系,教他难以坐视,顿陷两难之局。以他「范轻舟」的身份,可找谁来问呢?自己这般大模大样的入城,理该被大江联一方的人发现,台勒虚云将派何人与他接触?台勒虚云仍在翠翘楼吗?思索间,他抵达运渠流经里坊间的空旷处,白雪飘絮般填满河岸,迷茫一片。一道石桥跨河而去,这I端仍清清楚楚,另一端已没入雨雪里,隐约可见。这是龙鹰和符太约定藏录之地,抵此前他展开脚法,绕了个大圈,肯定没人跟蹑后,方到此处起出藏物。龙鹰提着重甸甸以防水油布包裹的《实录》,以他的耐性,仍生出一睹为快的冲动。原本的打算,是取东西后到日安居找个地方落脚,可顺道问有关易天南的情况。日安居的老板与易天南是至交好友,别人不晓得的,他该清楚。但此刻他改变了主意。《实录》的诱惑力太大了。起出《实录》前,他连符太肯否真的依他所言记下当丑神医时的言行,没半点把握,他肯认真记录一些重要的事,龙鹰可还神作福,怎想过是至少四大册,登时惹起他的好奇心,怎都要找个僻静的好去处,用心细读。又或许符太作弄他,虽然厚厚数册,却只得数页有写东西。此家伙行事乖张任性,难以测度。但又是心中为难,易天南看来形势危急,救人如救火,自己是否该把《实录》暂搁一旁,先去弄清楚易天南的情况?想到这里,暗叹一口气,改向朝日安居举步。日安居横跨整个里坊,当日住在日安舍,因近东面后门,所以惯了从后门出入,现在往日安居去,自然而然朝后门走去。离日安居后门尚有两个街口,立知不妙,因后门外聚集着大批武装大汉,还有官府的人,且封锁这段的街道,除非强闯,休想接近日安居。龙鹰直觉易天南出事了。雨雪从密转疏,逐渐停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