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军团,一为李显的亲兵飞骑御卫,掌握在宇文破手上。严格来说,宇文破不属于宗楚客或李重俊任何一方,是中立的势力,当牵涉李显的安危,必向李显效死命。问题在对李重俊来说,如发动兵变,成败系乎能否杀韦后,否则一切休提。而韦后自与李显形影不离,想绕过李显杀他的恶妻,是不可能的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宇文破变得与宗楚客宗旨相同,立场一致。其他右羽林军和左羽林军集团,分掌皇城和太极宫不同范围,各有统属。掌左羽林军的代统领刘景仁,隶属宗楚客的派系,是他的自家人;右羽林军负责人是李多祚,由于长期任此禁军要职,亲信众多,变成禁军里的山头,以韦氏集团的威势,到今天仍未敢对李多诈动半个指头,可见一斑。然李多祚自保有余,因城卫和禁军其余两大系统,均在敌对集团手上,他是孤掌难鸣,有心无力。宗楚客聪明处,就是使本没可能的事,变为有可能,其手段出神入化,先藉调职使李重俊的人晋升城卫掌兵权的要职,令孤掌难鸣,变为里应外合。又看准李重俊轻率鲁莽、急于求成的性格,知当李重俊感到一切努力均为徒劳,不是韦后死就是他亡的形势下,必铤而走险,博他娘的一铺。
宫廷政变的成败,就看哪一边准备得更好,愈能攻另一边的不备,成事的机会愈大。这方面的优势,绝对不是在李重俊、李多祚的一方,而是在宗楚客和田上渊手上。从被龙鹰干掉的尤西勒可知,田上渊在政治形势尚未改变前,已派尤西勒混入驸马爷韦捷府内做家将,由此推之,比尤西勒更厉害的「夺帅」参师襌,渗透太子集团,殆无疑问。当太子集团一动一静,全在宗楚客监视下,胜败早注定了。龙鹰凭此鸟瞰式的视野,加上被田上渊对未来充满信心的态度启发,因而得出此一结论。可是,运筹帷幄的台勒虚云,推论竟可与他不谋而合,没丝毫当局者迷的失误,岂到他不心悦诚服。同时,他也察觉到自己在无瑕前一个不自觉的大失误,就是以自身的位置,而非是以「范轻舟」的位置,做出对事物的反应。差之毫厘,谬以千里。例如无瑕责他将田上渊置诸脑后,以「龙鹰」来说,是理所当然。但对「范轻舟」,却是生死攸关,不该掉以轻心。还有,以「范轻舟」来说,武三思乃江舟隆的大靠山,使田上渊难重演过去藉官府力量败黄河帮的手段,若这座大靠山倒下来,江舟隆和竹花帮尚有何凭恃?陆石夫被罢官的一天,就是两帮走上灭亡之路的开始。可是「范轻舟」似根本不将无瑕的警告放在心上。说到底,是做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「龙鹰」后,他一时间,仍没法完全代入「范轻舟」的角色。幸好警觉得早,为时未晚。无瑕闪亮的明眸用神审视他,道:「范爷同意吗?」龙鹰道:「小可汗又怎看田上渊将兵力集中于洛阳的行动?」无瑕没好气的道:「何不由范爷来告诉人家。」她语带讽刺,令龙鹰有点受不了,自己若再表现窝囊,徒惹她看不起自己。此一念头进占脑际,另一个明悟来了。他奶奶的,确一语成谶,中了她的媚毒,故计较她对自己的看法。换言之,「范轻舟」的喜怒哀乐,在一定程度上受她的影响。当年高宗对着武瞾时,情况会否大同小异?「媚术」正是制人于无影无形的利器。龙鹰想是这么想,却没法蓄意扮蠢,当然未至蠢得随无瑕的指挥起舞,立即向北帮开战。沉声道:「只要能保着陆石夫扬州总管之位一天,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