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色,尖声叫道:「皇上!」龙鹰听到她沉重的呼吸,可知她按捺不住,肝火高燃。韦后接着道:「君无戏言!皇上如何向我们的女儿交代?本宫亦无颜面对族人。」宗楚客插言道:「皇上万勿听信谗言,根本是一场误会。驸马爷正在门外候召,待驸马爷亲向皇上解释经过,定可令皇上消气。」韦后不容李显有再发龙威的机会,紧接着道:「现时叛变尚未平息,主谋仍然在逃,廷内、廷外百废待举,皇上却因小事诛戮功臣,徒然自乱阵脚,是否不顾自己的江山了?」说这番话时,韦后声色倶厉。「声」确听得到,「色」则凭想象,说话完全不留余地,可见平时李显与她私下相处时,给她欺压得有多惨。韦捷何功可言?韦氏子弟的功劳,全为宗楚客编造出来,以此为借口,逼李显「论功行赏」,也令韦后对武三思遭害的重重疑点,视而不见,坠入宗楚客的圈套,懵然未觉。表面看,韦后多年未竟之愿,完成于一夜之间,除去了李重俊的大患,韦氏子弟纷纷进占军中要职,兵权落入韦温之手,又以为宗楚客对她忠心耿耿,胜利冲昏头脑,比之以前,更不把李显放在眼内。岂知经龙鹰等「熏陶」过的李显,韦后的痛斥,触及的正是李显不容人碰的罩门死穴,皇权是也。
宗楚客向韦后道:「禀上娘娘,可传韦驸马爷进来吗?」他不征求李显意见,问韦后,极可能是往常惯了的,因韦后一向比李显有主意,又爱作决定。然而际此极端情况,宗楚客不问帝皇问帝后,实触犯李显心内痛处,乃火上添油。李显淡淡道:「没朕点头,谁都不可以进来!」两人又再愕然。李显肯定铁了心,与恶妻对着干。经此事后,不论谁赢谁输,这对曾共患难的夫妻,关系永难回复以前妻强夫弱的情况,也将韦后推上杀夫的不归路。宫廷内的女人,没一个是正常的。坐在李显后侧的上官婉儿,没说过一句话,亦不到她插言。李显的声音响起,说得慢条斯理,一字一字的缓缓道:「驸马没有了,找另一个;江山没有了,是亡国灭族。娘娘告诉朕,朕可否坐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,在数百羽林军有目共睹下,不容朕派出的人宣读朕的谕旨,还大胆毁谕?」韦后一点不怕李显,光火道:「人死了,就不能复生,一面之词,怎可尽信?最该斩的,是范轻舟才对。」李显哑然笑道:「娘娘听到的,难道又不是一面之词?来!就像朕以前和娘娘、大相玩双陆,我们下一盘,大家愿赌服输,娘娘敢下这盘棋吗?」此着奇峰突出,连龙鹰也不知有脱胎换骨表现的大唐天子,玩何把戏?韦、宗两人更看不破。虽看不见两人神态,肯定慌了手脚。韦后不悦道:「事关人命,皇上怎可视之为游戏,本宫没这个心情。」李显好整以暇的道:「双陆是个比喻,输赢却是真的,娘娘是否奉陪,并不重要,皆因朕记起当年与大相玩双陆的时光,故此局双陆势在必行。人来!」唤人的钟音响起。龙鹰睁开眼睛,向高力士道:「高大立即回到御书房外候命,看皇上有否用得着你的地方。」高力士领命匆匆去后,龙鹰分心二用,仍紧锁着御书房内的声音波动,道:「精采!现在连小弟也不知皇上玩何把戏。噢!宇文破来哩!」李显悠然道:「破卿立即找十个曾亲眼目睹毁朕谕旨过程的羽林军,在隔离情况下,各自录下事发的供词。」宇文破大声应道,:「遵旨!」宇文破离开的足音刚起,韦后怒哮道:「且慢!」李显不悦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