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色变,并非装出来的,而是心里震骇。龙鹰道:「你猜对了!太医因从符太处学懂混毒,故此成为韦后和宗楚客必须除去的人,你也因此而受累,这叫杀人灭口,又可方便他们日后行事,不虞被悉破。」宇文朔怒道:「好胆!」龙鹰道:「万勿动气。」宇文朔道:「太医知道了吗?」龙鹰道:「明天找机会和他说。晚了!早点登榻休息,养足精神,出关后和田上渊见个真章,让他明白箭技在水战里可起的作用。说毕掏出两卷《实录》,着宇文朔为他保管。龙鹰拾级下阶,往下层去。隐隐里,他感觉无瑕不会这么轻易离开,否则之前无须口口声声要自己负责任,又指来日方长。他必须下个决定,方可挥濯自如应付眼前的大灾难。他可以有选择吗?保着「范轻舟」的身份,由始到终占据最重要的位置,一旦「范轻舟」被揭穿是龙鹰,后果之不堪,牵连之广,难以想象。
那时台勒虚云可轻易毁掉他,至乎根据蛛丝马迹,藤连瓜,瓜牵藤的,将李隆基也揪出来,就呜呼哀哉。这是个碰不得的选择,可是若依原定计划,与江龙号会合,以无瑕的玲珑,荒原舞等人又没有防范之心,肯定出岔子。只是荒原舞、博真等人的出现,足令无瑕怀疑自己是龙鹰,也不用说其他了。另一直截了当的方法,是借故与无瑕翻脸动手,同样不智,且自问做不出来。唉!剩下的唯一办法,便是继续扮「范轻舟」,即是改变「空船计」之策,全体留下来,原船应付田上渊的伏袭。本信心十足的事,变成一场赌博,自己办得到吗?这个险值得冒吗?倏忽间,他狠下决定,因若还三心两意,徒令无瑕心生疑惑,看穿他的处境。他的舱房位于靠船尾最后一间,尚差十多步,水响声从他的房内传出来。我的娘!「玉女宗」的第一高手,首席美人儿,竟在房里用小敏儿烧的水入浴?这是个多荒诞的人间世?龙鹰轻推舱房门子,一板之隔外是与船上任何一处地方有别的异境,展现眼前是个氤氲空蒙的天地,在榻子旁靠近舱窗几椅的位置,摆放着齐腰高的圆浴盆。绝色美女背着他,坐在木盆里,边欣赏窗外美景,边以浴巾温柔的拭抹晶莹闪亮的凝肤。热气从盆内腾升,将她包裹在水雾里,湿润的秀发乌黑闪耀,垂贴下来遮着大半香背,却让龙鹰得睹她两边裸露的肩胛,随她的动作轻柔的耸动。热水的气味,与她动人的体香完美无瑕地结合为一,扑面迎接他的大驾,令他跨过门坎后,几疑已远离人世。门关。龙鹰浑忘人世所有烦恼,随手脱掉外袍,一挥,外袍一片云般往榻子飞去,盖在无瑕宽衣解带脱下来的罗衣上。我的娘!榻尾还有个小包袱,显然是美人儿简单的行装。无瑕像不晓得有人闯进来瞧她美人沐浴,仍沉醉迷失在自我的天地里。雾里看花,格外诱人。何况是精通媚术的「玉女宗」第一高手?如非龙鹰准备十足,肯定失守。但她的诱惑力太强大了,龙鹰的心神全被眼前的无限胜景占据,明知不该,仍无从脱身,耽溺难退,心房「霍霍」跃跳。仿似失陷在最深最甜的梦域,没可能是真实的,偏又是那么令人血脉沸腾,如此探手可触。缥缈优美,如云似水。既是瞬间即逝,也是永恒不灭。踏足舱房异域的剎那,置身于氤氲空蒙,虽小却是无限的天地内,龙鹰生出一种宿命的、被注定了的奇异感觉,就是不论日后与无瑕的发展朝往哪个方向,终没法走出去,也不愿走出去。无瑕眼角不瞥半眼龙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