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下,而后回过神来,却见桃戈依旧站在自己跟前,便道“婕妤何故站着?”
正当众人满心狐疑桃戈至此为何单单与子霁一人客套之时,桃戈却冲子霁一笑,道“我位列九嫔,又居西宫,理当坐在陆修仪右手边,只是姐姐抢了我的位子,叫我实在不知该坐哪里,”原来是子霁抢了她的位子,怪不得与她客套。
她言语间一个“抢”字,分明另有深意,子霁却并未听出来,只是连忙站起身,走到再右边那张凳子前站着,而那张凳子,也是她三年前坐的位置,那个时候,桃戈尚未被禁足在合欢殿。
桃戈见她已让开,却是故意对她露出一丝媚笑,道“多谢唐姐姐谦让。”
说罢,便坐下了,只是坐下那一瞬间,心中感慨良多,三年了,兜兜转转三年过去,她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,还是这个位子。
子霁待她坐下,方才坐下去。
这时魏充华冷嘲道“到底是新贵,惺惺作态,假模假样。”
桃戈面色并无起伏,依旧略带笑意,道“大家都是姐妹,姐妹之间互相帮扶互相谦让乃是理所应当,怎么到魏姐姐嘴里头,就成惺惺作态假模假样了。”
魏充华冷笑出声,道“果真是要上天了,请安来迟不说,还胆敢顶撞我。”
桃戈不以为意,思忖着这魏充华算个什么东西,是以并不接她的话,当即站起身,走至大殿正中央,面向李太妃,福身略显委屈的说道“太妃,臣妾请安来迟当真是有缘故的,只因昨夜侍奉陛下,到了后半夜才安然歇下,是以起得迟了些,加之今日一早,陛下又要臣妾移居未央前殿,臣妾因而耽搁了片刻,却不想请安来迟,竟叫魏姐姐心生不快,”她说至此,转头看了魏充华一眼,目中尽是委屈,而后又回首面向李太妃,继续道“如此委实是臣妾之过,求太妃责罚。”
李太妃虽不喜张婕妤这副皮囊,可闻她之言,却也不好再怪罪,道“既是无心之失,哀家不怪你。”
“多谢太妃海涵,”她说罢又转向魏充华,继续福身道“也盼魏姐姐,莫再记恨我方才失礼。”
魏充华自知理亏,也不好再说什么,何况连李太妃也不曾责罚,她又岂可再多言,单只是阴阳怪气的说道“张妹妹言重了,我岂会为这么一桩小事便与你坏了交情。”
桃戈巧笑出声,这便直起身,道“如此甚好。”
桃戈说罢,李太妃侧手看了身侧的绿芜一眼,绿芜已察觉,这便近前扶着她的手,将她扶着站起身来。
李太妃站起身,道“好了,该说的都说了,该做的也都做了,今日就到这儿吧,你们都退下。”
她说罢,便转身朝内殿走去,众嫔妃一齐起身,对着她行了个礼,应道“是。”
李太妃一离开,桃戈直起身扭头就出去,子霁连忙跟出去,唤道“桃戈!”
桃戈自然已听到,却仿若未闻,故意不答,亦不停步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顾修容与陆修仪站在子霁身后看着,皆未动身,顾修容似自言自语一般,道“陆姐姐觉得,她果真不是桃戈么?”
陆修仪似笑非笑,道“令玉觉得呢?”
顾修容闻言转头与她相视一眼,默然不语,而后并肩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