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堂中各人自然非常明白他的意思。
和离之事已人尽皆知,甚至到了官面上。
如今阻挡可卿和离出户,就显得仗势欺人了,和贾珍之流一般无二,有给贾家肇祸之嫌。
贾母一听这话,脸色有些难看,这个孽障,每日竟说这些冷僻之语。
虽然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,但贾家这样的国公门第,自立府以来,从没出过和离之妇,又妨着珍哥儿的死因。
就这样让蓉儿媳妇出府,不是给外人送嚼舌根的话柄吗,正想喝骂几句让那孽障闭嘴。
就听贾政说道:“老太太,琮哥儿这话未尝没有道理,如今宁国新除,贾家元气大伤,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。”
贾母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自己这迂直的儿子,也不知那孽障下了什么降头,自己这傻儿子尽相信他说的鬼话。
不过那小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,至少这事不能给外头人留下话柄。
贾母当了半辈子的内宅主妇,在这些内宅之事上,倒有不少算计,于是转变了话音,对着可卿说道:
“蓉儿媳妇,贾家神京八房,这么多重孙媳妇,我最看重的就是你,你模样一等周全,性子和顺妥帖,是个难得的好孩子。
蓉哥儿年轻,不知道其中利害,可我老太婆却是见多了事,既然心疼你,有些话就得告诉伱知道。
如果你留在荣国府,你就和珠儿媳妇一样,都是贾家正脉嫡长儿媳,一辈子的富贵荣耀,半点都不会少你的。
神京八房亲眷,哪个敢不敬你,我第一个不饶他,在府上你的这些长辈,都会当你亲孙女一样看待,绝不会让给你委屈了。
可是你要出府了,将来即便改嫁,在那些正经门第里,不仅做不了正室夫人,连续弦都不能的,只能与人做妾。
你是金尊玉贵的官宦小姐出身,那又是何苦呢。”
贾母这番话一说,贾政和王夫人也松了口气,毕竟老太太练达,说得都是正理,没有半点逼迫的,只让蓉儿媳妇自己思量。
连王熙凤都觉得,老太太这番话是老成之言,可卿这次必定死了和离的念头。
做堂堂荣国府嫡长少夫人,还是改嫁与人做妾,是个女人都知道怎么选了。
和离之妇,要改嫁正经门第,只能与人做妾,除非她嫁给那些平民小户。
但是哪些人家娶了可卿这样风姿绝世的女子,无异于招惹祸端,必定没有好下场。
留在荣国贾家,才是她最好的归宿,虽然可卿太年轻,但只要年龄熬大些,便什么都过去了,女人这辈子也就那么回事。
而在座的贾政王夫人等,多半都是王熙凤一样的想法,众人虽心中有些唏嘘同情,也觉得这就是她的命。
众人都等着她说话,却见可卿从身上拿出那份和离书,仔细看了几眼,美眸中柔波婉转。
她没敢在这关头抬头去看他。
她脑海中浮现当日南下官船上,那屹立在船头风姿如玉的少年。
金陵安定寺慈安堂中,那佛前抄经的隽然身影。
佛前蒲团之上,他总是有意亲近自己,说话时那温煦和暖的笑容。
在那间狭小的香房中,毫无顾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