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军司马封常清到领军的几个将校李嗣业、段秀实、杨和、梁宰、田珍，全都是高仙芝的旧部，没有王正见这个主帅压着，谁会服他？</p>
王正见轻轻地摇摇头：“时也命也，强求不得，这个四镇节度使的继任者，老夫会上疏朝廷，请以留后封常清接任，奏章在你回来之前，就由押衙毕思琛送往了京城，他不会再回来了，而你......”</p>
程千里突然出声，打断了他的话：“中丞，封二亦是汉人！”</p>
无论心里怎么想，还是无法做到服气啊，王正见没有怪罪他的鲁莽，耐心地解释道：“他是高仙芝的傔人。”</p>
程千里突然间很想大笑，自己居然连个出身傔人的跛子都比不过，原来给胡人当仆役，不仅不是耻辱，反而成了晋身之阶，这究竟是什么世道？</p>
“听听老夫对你的安排。”王正见轻轻地拍了拍他：“安西不要呆了，去北庭吧，那里大都是老夫的旧部，你会有用武之地。”</p>
“中丞的意思是？”</p>
王正见点点头：“在奏书里，除了封常清接掌安西，还有你出任北庭大都护、兼伊西北庭节度使。”</p>
幸福来得太突然，让程千里一下子没做出反应，虽然奏书还要等待朝廷的批复，一般来说，对于死于任上的官员遗折，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，朝廷大都会照准。</p>
他成为北庭节度使的可能性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。</p>
程千里坐不住了，站起身一个大礼揖到底：“中丞知遇之恩，属下没齿难忘。”</p>
“算不得什么。”王正见受了他一礼，摆摆手说道：“如果此事成了，你往后无论如何，也不要同封二起冲突，特别是在他对付吐蕃的时候，安西北庭本就是一体，明白么？”</p>
“属下定当铭记于心。”</p>
这一次，程千里才是发自内心的敬服，这个老人临死时惦记的，还是脚下的这片土地，让他钦佩之余，更加担忧对方的身体。</p>
“好了，你一路奔波，去歇着吧，老夫累了。”</p>
被老人不由分说地赶出府，程千里的心里已经没了波澜，北庭虽然是九边中最弱的一个，那也是自己作主的地盘，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业。</p>
只是可惜，老人也许看不到了，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几面迎风招展的大纛，转身走向自己的坐骑，</p>
位于外城的龟兹都督府内，一群服色各异的人围坐在大堂上，都在小声地交谈着，直到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，气喘不已地进到堂上。</p>
听到动静，龟兹都督、龟兹国王白孝节转过身，看着自己的心腹随从。</p>
“大......大王，事情......成了。”</p>
等他说出最后两个字，堂上所有的人，包括白孝节在内，都松了一口气，虽然一早就预料到了，可是只有被证实，才能真正做得数。</p>
“说说。”</p>
“大都护府出了敕令，大唐与大食议和，约为盟邦，既往之事不究，河中诸国亦然。”</p>
白孝节脸上露出